【呆駝】《耿》
(上)
#非专业人士 涉及的专业知识存在bug 请担待
#我编的 勿上升
BGM：容祖儿--《续集》
我获邀参与你最重要典礼，有幸见证你属于他人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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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值时间36小时，时间点回到一天后的同一个时间上。忙忙碌碌中打完了不知道第几次相同的仗，戴萌总算可以收工回家了。
说忙碌倒也不总是，手术挤满了前面十二个小时。做完一台不过十五分钟又接下去打下一场，几乎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前前后后一共五台手术，基本都是主刀，站到最后一台，一出手术室戴萌一脑袋差点就直接栽到地板上。
下了夜的十二个小时，是比较轻松的核对各项检查及病人病历的工作。两个新来实习的小医生第一次夜里当值，还没打完几个病历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再后来电脑上的资料就变成乱码了。戴萌不急不缓地帮他们收拾残局，竟颇有些信手拈来。
至于最后十二个小时，除了车祸送来伤者时在急诊室忙的不可开交的那几个小时以外，就剩下循例查房及新病患的问症。这些对于已经成为正式医生半年多的戴萌来说都是可以游刃有余地完成的事情。
就在她本以为结束了这一轮当值终于可以正常吃个饭回家补个好觉了，谁知却被一张红色卡片打破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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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啊。”
“一定要来哦。”
“我会准时出席的。”
翻开折的整齐简洁的请柬，并排下来是新郎新娘两个人的名字。戴萌没有在意其他内容，目光定定落在新娘的名字上。手机还没来得及从耳边拿下来，听筒那头已然是忙音。她心不在焉，眼前似是蒙上了一层雾，没看地点没看时间，堪堪一个名字，忽而清晰忽而模糊，就此便足以让她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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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性格与行事方面，戴萌是个十分果断且光明磊落的人。而她唯一藏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的阴晦就是所有的“关于许佳琪”。
这段关系说起来不过是近年来的事，拉拉扯扯乱缠了两年多。说是不长，戴萌当实习医生也差不多这么长的时间，好像一晃也就过去了；要是想起来她们之间那么多笑的闹的、愉快的不愉快的回忆，倒也不算短。
那是戴萌记忆里第一次在上海看见雪，在靠近春节特别冷的时候。戴萌一刚满二十岁的医学生在雪地里和几个小孩儿咋咋呼呼地打雪仗。
她一个人对付不了一群猴孩子，只好一边无力地还击一边逃命。没成想，撞上一女孩。力气也没多大，就虚虚这么挨了一下，可那女孩直挺挺就往后一倒，整个人就那么陷进了雪地里一动不动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个碰瓷儿的，探了探脑袋发现人唇色和脸色比白花花的雪还要白。别说她是个医学生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这女孩儿是晕过去了。
她循着从学校里学来的东西，晃了晃女孩，可不论是轻拍脸颊还是呼唤都并没有能把人叫醒过来，女孩甚至突然呼吸暂停。她只能立即进行人工呼吸抢救。幸好最后人恢复了正常呼吸，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低血糖而已。”女孩儿从兜里掏出来两颗巧克力，给了戴萌一颗。当是第一次救人的纪念品，戴萌羞赧地道了谢便收下了。她又不知怎的就想和女孩交朋友，突兀地询问姓名。但还没等女孩回答，大抵是自觉到有些冒失了，更冒失地抢了话去，怯生生地说，“我叫戴萌。”
“…许佳琪。”女孩回答她。但女孩并没有比她大胆，是生来就慢热的人，对方询问一句便答一句。整个过程像是相亲似的，只不过是没有人第一次相亲连名字都不清楚便唇齿相抵了。直到最后其实也就只是交换了电话号码、微信，顺便知道了她们就读的两所大学不过只隔了一堵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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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戴萌都一直没敢让自己休息而埋头苦干，简直恨不得直接住在医院里，除了日常必须以外的时间都能被病患和手术填满。好不容易在同事的劝说下住进了集体宿舍，低落的情绪被一班同事也给调整地稍微好了些。
这回又因为同一个人，她再度陷入痛苦当中，甚至更甚。人解决不了问题总是只能选择逃避，只要将空余时间填满就能逃避。于是她再度用工作填满自己、麻痹自己来逃避那件事情，就好像不去想便永远不用去面对似的。
近几日迎来雨季。更加剧她的心神不宁，同事千叮万嘱她要记得带伞，她偏偏把伞落在了鞋柜上。出门时倒还好，连毛毛雨都没有遇到。可下班的时候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离开医院时还是小雨，可还没走到车站，雨势骤大，她只能狼狈地猫进一处有小屋檐的地方等雨小了再走。
雨倾泻地磅礴，豆大的雨滴不间歇地砸在水泥地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大到足以掩盖了汽车引擎呼啸而过低沉的声音。
“需要送你一程吗？”
虽然雨声很大，但那人温软的声音好像覆在冰凉的雨上，竟能安抚她的冰冷与不安。凭借过去有过一段长时间的亲密相处，她自然是听得出来对方是谁，反而是不敢置信多一些，促使她缓慢回过头去，一眼便撞进对方炙热却温柔的目光里，一瞬便陷入，一瞬也便匆忙地抽离。她微张着的双唇颤动了许久都讲不出一个字来，倒是鼻尖先感到难受的酸楚，眼睛里分泌出来的温热的液体湿红了眼眶。
许佳琪撑着把伞站在雨中看她。即使隔着雨帘，她也能看见许佳琪担忧的表情，但更复杂的还是眼神里的内容。
两人之间所隔不过一米远，戴萌却觉得许佳琪离她好远好远，像是有一个宇宙的距离。对方是真实存在的，可却是她触碰不到。就算是差那么一点点，触不到就是触不到，何况现在已经随着时间推移隔了大抵有一整片的山河了。
“…好巧。”戴萌口中蹦出来两个字显得她没头没脑的。她强行地扬起不自觉向下的嘴角，用难看的笑容尽力地掩饰自己的狼狈。
“嗯，我来医院拿婚检报告。”
可她发现，不论她怎么逼迫自己去微笑，许佳琪的每一句话都还是会令她无比在意，像是有一根针不断地在扎她的手掌心，是忽视不了的痛感。表面的冷静也只能欺骗别人，骗不了自己。
她垂下眼睑来，不去看许佳琪。喉咙里低低哦了一下，也不知道许佳琪有没有听见，然后又想起来什么，冒冒失失地眨了眨眼，问：“你低血糖还好吧？”
许佳琪一边走进来一边回答她已经很久没有犯病了。她听完又对许佳琪多了一分愧疚。心里想着那个人一定对许佳琪关怀备至吧。自己身为医学生，和许佳琪交往那会儿，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看到她因为低血糖而面色发白和头晕。
“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吧。”
戴萌明知许佳琪还想和她说些什么，明知许佳琪在看着她。可她的目光就是只能假装不在意地去躲避。她就是不想许佳琪对她有一点儿的好。因为只要她感到了那丝毫的好，她就觉得自己欠了许佳琪，于是又更加的放不下了。
还是不拖不欠好，不然又如何能打消所有妄想呢。
*
“不了。谢谢。”
客气且生疏。
甚至一眼都没有再对上。许佳琪看着戴萌在她眼前背过身，犹豫了几秒，还是头都不回便走进了雨里，很快就在眼前一片朦胧中消失了。
是雨遮掩了身影，还是泪模糊了视线呢？
许佳琪分不清这莫名的情绪。
(中)
BGM：周柏豪--《百年不合》
*
刚和许佳琪交往那会儿，戴萌开始到医院轮转。而许佳琪也在准备着手考舞蹈教师资格证的事情。两个人是各忙各的，但也丝毫不影响恋爱进度。即使戴萌经常突然就被急召回医院帮忙，但许佳琪从来不会抱怨什么。大抵是因为自己每次低血糖发作时的痛苦令她对那么多陌生的病患感同身受吧。
那时候戴萌总是睡眠不足。经常在约会期间突然就睡过去了。比如从电影开场睡到电影结束，再比如等许佳琪在店子里试衣服的时候靠着墙就睡着了。许佳琪倒是毫不介意，还时常劝说她如果实在太累的话一起去开个房睡觉也算是约会了。只不过是她觉得约会去酒店就是不太行。
前面几科的轮转还行，之后轮转去了心外科每天都像在打仗，救人如救火，时间就是病患的生命。心外科的医生护士个个都好像是踩着风火轮来上班的，常是火急火燎地在科室里跑。特别是手术又特多，一站又特久，结束又特累。
上海的空气和上班族的氛围就已经令人感受到十分紧张了，而心外科的空气和氛围已经可以用十万火急来形容了。
戴萌待在心外科的时候，三个月里只约了两次会— —一次是睡到电影散场，另一次是在酒店斋睡了一晚。
但她最后也还是最喜欢心外科，包括现在也是能熟练踩着风火轮上班的心外科专科实习医生了。
即使她在心外科轮转的那时候，她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很大的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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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共友也被邀请参加了婚礼。一大早便去医院附近的职工集体宿舍把戴萌从被窝里铲起来。
“我又不是伴娘，那么早去干嘛？”
她被朋友们强行按在梳妆台前安排的明明白白。
“就是因为她没让你当伴娘，所以你应该准备去抢婚啊。”
亲友们其实并不清楚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突然知道她们分手，然后几年后突然知道许佳琪要结婚了，而且是和一个不在他们朋友圈范围里的男人。到底所有人都惊讶了。
“没那个必要。”
只有戴萌不惊讶，她比所有人都淡定且冷静的多。并且她也早觉得许佳琪是应该嫁人的。她想着，这么好的女孩子不应该跟着自己受那些本来就不应该受的苦。不过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其实说快也不快，只是她没准备好所以觉得快了而已。
“她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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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婚礼现场的路上有些堵。戴萌其实一夜没睡，趁着这种时候倒顺其自然，困意于是将她打败。她就昏昏沉沉地阖眼，就迷迷糊糊地做梦中主角。
故事零零碎碎都是她和许佳琪的过往。是点一样口味和甜度的奶茶，却时常拿错对方那杯；是深夜共享便利店最后一份便当；是交换衣服搭配；是电影院角落里的深吻；是深夜里相拥互诉少女心事；是一同奔赴日本看con；是各自都悄悄地为对方买了戒指……
她们没有什么经常使用的亲昵称呼，大部分时候都是喊的全名，可各种备注却是专属的复杂而独特。
也没有什么许诺及誓言，更多的是都秉有一份要一起走到最后的心。即使到底没有实现。
她们仅仅只有的，是为了对方的一颗心。是一颗因为赤诚和爱而热烈跳动的心。是作为心外科医生的戴萌都觉得神奇的、不仅仅是器官这样真实的、而还包含了精神层面上的心。
其实梦真的很好。做梦的时候没有意识到如果能停留在梦里就好了。可身体能感觉到累，泪腺和情感竟也知道难过是什么。如果没有难过，流眼泪就只是流眼泪。所以做梦的时候难过流眼泪就是哭。如此就好像赋予了它难过的真实性了。即使你不一定经历过，但戴萌经历过了，梦是第二次了，大脑都会替她感到难过了。所以做这梦的时候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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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萌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身体脱水一般地累。整个脑袋因为混乱的回忆而混沌，她小心翼翼地把脸上的泪水汲取到纸巾里的时候，亲友终于忍不住问她：是为什么分的手？
她这才开始想起这一段。语言表达和时间顺序耗费了好些时间去组织，直到到达婚礼现场她都不知应该从哪儿开始讲。
许佳琪的父母她是见过的，但从来都是以朋友身份。两位长辈也还挺喜欢戴萌的，于是拉着寒暄许久。若不是仪式即将开始该落座了，戴萌都不知应该如何逃离这类似“七大姑八大姨的过年夺命连环调查”。但她还是很有礼貌的将长辈送走，自己才在暗下来的会场里摸索到亲友身边。
大屏幕上是新郎准备的感人至深的真情剖白PPT。她们这桌都是自己人，没人会在意这个。因为她们此时此刻只想知道戴萌的分手故事到底理清楚了没有，甚至一个个都准备好听完故事就帮戴萌抢婚了。
进行中的婚礼热闹非凡，但她们这桌似乎都置身事外，每个人每分每秒都被戴萌的情绪牵动着。可她此刻并没有任何什么过激的想法。她全程都在注视着台上的许佳琪— —她看着许佳琪穿着洁白漂亮的婚纱；看着许佳琪被人起哄；看着许佳琪偶尔扫过来的目光；看着许佳琪说“我愿意”；看着许佳琪磕磕巴巴地说誓词，然后被那个男人吻了……
她拿起红酒来倒满了一高脚杯，一口饮尽杯子里所有酒。由舌尖开始蔓延到喉咙里的全是涩和酸。
“挺好的。”她说。
亲友看见她眼里的泪光。
我获邀参与你最重要典礼，有幸见证你属于他人的盛宴。她想。
“真的，挺好的。”她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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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转来到心外科踩风火轮的时候，戴萌和许佳琪因为住宿的问题闹了矛盾。
大致原因是许佳琪让戴萌搬去职工宿舍，方便她去医院也方便休息。可是戴萌不肯，本来心外科每天占用她的时间就已经够多得了，搬去了职工宿舍的话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就更加少，甚至连相拥温存一夜这样小的愿望都会碍于同学的目光变成一种奢望。
戴萌不同意搬，许佳琪软硬兼施都拗不过她。即使最后都没有搬，但还是因此，各执一方以这个问题为中心进行毫无意义的长时间的冷战，浪费了许多相处的时间。
在此之前，戴萌从未发现平日里叽叽喳喳柔柔软软的许佳琪竟也是这么能犟的一人。
这个问题到底没有解决。冷战中谁也不肯低头，也因为各自学业问题，更没时间去考虑和解这件事了。
许佳琪是常因为跳舞忘记吃饭的人，自从两个人交往开始，戴萌每每怕她犯低血糖，一日三餐叮嘱地比北京时间还要准。又总会在她袋子里偷偷塞一些糖果巧克力，防止她真的低血糖犯头晕。可两个人一冷战，戴萌便制止住了自己每天像个闹钟一样地提醒吃饭，但塞糖果仍是会悄悄做的事情。
其实戴萌还是很想和解的，于是三番两次地抽出时间主动约会，好不容易约上一次看电影，时间尴尬地卡在当值之后，她强撑着看了电影开头两句台词，然后就睡着了。这样更像是在火上浇油，惹得许佳琪更生气了。倒不是因为她睡着生气，就是她觉得戴萌这人怎么老不以自己前提考虑事情呢。
嫌隙便更大了。
等戴萌轮转到放射科时，本以为这个问题终于可以正正式式地得到解决了。许佳琪却在这个时候和她提出了分手……
(下)
BGM：张敬轩--《樱花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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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佳琪在台上举行婚礼仪式的时候总是偷着瞄台下的戴萌。好像她以前在学校表演的时候，那时候她光明正大地和她对视。可现在彼此目光一撞上就迅速躲避开了。
如果说是对前度的留恋，其实更多的，是她对戴萌的愧疚吧。
所以说结婚誓词的时候，她不是磕磕巴巴，而是如鲠在喉。就连宾客以为的新娘幸福的泪水，实则也是因为戴萌。因为戴萌真的来看她穿上婚纱了。可惜她不是为了戴萌而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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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许佳琪拿到舞蹈教师资格证，正是和戴萌冷战之后戴萌向她第二次示好的时候。家里突然来电话说母亲身体不太好让她回去看看。这倒也算给了她个借口避开戴萌，好让双方都冷静下来。于是她就回去了。
回个家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许佳琪母亲身体不适就是大事了，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全都一窝蜂挤到家里来。苦口婆心地劝许佳琪应该懂事一些，该是时候找个对象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这样她母亲才能安心。
这些话倒也不是她第一次听了。只是现在看着病榻上的母亲她的感触就深的多了。之前母亲没事的时候，她在上海念书，满心都是舞蹈和戴萌。可是现在呢？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任性了。她自己倒没关系，可是母亲呢？母亲怎么受得了这种打击？她还生着病，若是因为自己而被亲戚朋友指指点点，那她得有多大压力啊。
“佳琪啊，我听我在上海读书的侄子说看见你经常和一个女孩子很亲密，是不是真的啊？”
一位阿姨突如其来的试探令许佳琪慌了神，她有些失措，鬼使神差地瞟了一眼母亲，发现母亲因为这样的言论就已经显露出沉重的表情，脸色也变得更糟糕了。
“这可不行啊，你女孩子都是要嫁人相夫教子的。我侄子说的不是真的吧，你不是喜欢女人的吧？”
这种时候的传统观念竟然让许佳琪觉得试探她的人很不怀好意，可她不能让她的母亲因为她而去承受一些本不应承受的谩骂。所以她忍着一口反驳的气，还要笑脸相迎地去说谎自己与戴萌的关系，“啊…没有，那个是我比较好的朋友而已。女孩子讲讲心事就比较亲密。我可是有喜欢的男生的。”
至此，她知道自己从说这个谎开始，她和戴萌就注定不会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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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戴萌家里也挺传统，她还没去医院轮转之前家里就已经安排她相亲了好几个高干子弟了。”
“真的，挺艰难的你们这种关系。在社会上得不到好处的。甚至会因此更糟。”
“或者说你可以，你有勇气。或者是她有勇气。但是这份勇气到底能承担多少责任？这个世界太多恶意的东西了。你们都是独生女，家里就这么个宝贝，要是因此和家里置气，家里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爸妈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多年，抱不到孙子还要因为你被人指指点点，试问他们这么大年纪能受得住吗？”
朋友和许佳琪讲了许多现实方面的东西。她也就此想了好久。她明白自己的未来很希望有戴萌一直陪伴，她也很想陪伴戴萌走接下去的每一个阶段。可是她说一句她可以，但戴萌可以吗？戴萌的未来是一片光明的外科医生。被病患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接受的是一件事，不能接受的呢？大闹、投诉，甚至是革职。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再悲痛，人也是要为了生活的。所以她才下定了决心，亲手把关系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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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之后她两就一直没再见过面了。
人与人好像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告别。你不会知道下一次会是以什么方式，在什么地方再相遇。又可能说着下次见却再也没有见面了。又或者，你不知道明天会见到什么你很想见到的故人。
后来，戴萌正式成为心外科专科医生那天晚上，她们又见面了。
矿泉水在便利店里最好找，冰箱的最下层。
被一群亲友以庆祝为由灌得半醉的戴萌借口上厕所才得以逃离现场。她蹲在冰箱前考虑了许久都不知道要选屈臣氏蒸馏水还是农夫山泉。最后用点小公鸡的方法才决定好的。
“这么犹豫，不像你啊。”
她拿着矿泉水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许佳琪站在她身边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她愣了半晌，但情绪还算稳定，反正比上次在雨中要冷静得多，“酒精有点上头而已。”
短暂交谈过后为避免尴尬是戴萌先去买了单。许佳琪排在她后头。在她离开便利店的时候，许佳琪叫住了她。
“恭喜你啊。”十分唐突。但戴萌还是听得出来恭喜个什么，“嗯。谢谢。”
然后呢？
许佳琪隔着便利店干净的玻璃窗目送她上了出租车。
她也从车内朝她看了一眼。各自都没有任何言语动作，似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广播里的歌正巧播到了一句应景歌词：【匆匆跟你相望一眼没理睬，明日花昨日已开。】
至此，再也没有见面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