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鶴-

#龔燁×熊若水

#ooc歸我

#5800+ 一發完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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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季，流感多發期。

在市場部多名員工接連染上後，因越來越多人請假，工作量大幅增加，連日來熬夜工作導致身體素質下降的龔燁也不幸中招。

恰逢女友熊小姐和David去了大陸出差一周。

“這麼大個人了，我能照顧好自己。”

龔燁喝完藥趕緊拉上口罩，生怕病毒會從麥克風傳給熊若水似得。

“你到底申請Home office沒？”

這事熊若水從離港那日開始就已經叮囑了好些天。她熟知自家男友的脾性，讓他直接休假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她的底線就是Home office。若是再在病毒重災區的市場部待著，別說是好轉了，分分鐘加重都有可能。

可市場部已然損失了部分戰鬥力，作為主將的龔燁覺得自己如果這時藉口生病逃回家的話，市場部可能會變得更糟。

平日裡他對女孩子是最擅長油嘴滑舌的。從金湯匙少爺到落魄少年再到接龍大中華區市場總監，這之間他摸爬滾打地重新學會要在社會上立足就必須圓滑且醒目地待人處事之道，於是說話總為了好聽真假參半。

但熊若水之於龔燁，從來都是唯一的、特別的例外。所以他從不願去欺騙她，“我都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沒那個需要啦。”怕她誤會，他更是盡量讓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在敷衍。

不過這重重的鼻音雖帶著些盡力輕鬆的語氣，又畢竟是電聯，此刻讓熊小姐腦海中聯想在一起的只能是龔燁那副賤兮兮的嬉皮笑臉模樣。她不禁有些惱火，自覺自己的擔心好似根本得不到對方的重視。

“龔燁！從我走之前到今日一個禮拜了，你要是肯聽我話，現在還會受這種苦嗎？好心你好好照顧自己，不舒服誰也替不了你！”

斎聽語氣寵妻狂魔龔燁已然感受到此時熊若水的情緒必然是要讓他“食十打焦連皮”了，欲想先安撫下再解释，不料還未開口，聽筒里便已是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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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其實熊若水心里並不是真的在生龔燁的氣，只是因為自己現在並不在龔燁身邊，所以原本對他自我照顧的擔心就在他生病之後更加瘋狂地滋长起來，繞是折磨地她心煩意亂。

盯著手機生了半天悶氣，連返港之前最後開心Shopping帶手信的時間都白白浪費了。

她這樣必然也影響到了逛街的進度，David光是要開導她、順便幫龔燁拆彈就已經是捨棄掉購物的樂趣了。到最後基本上兩個人都沒買什麼東西就匆匆忙趕回酒店了。

到這時她才突然醒起來有件她從來這兒第一天路過某家店就一直耿耿於懷要去做的事。

但女孩子還是臉皮薄要面子，回到酒店收拾行李的時候她於是向David謊稱是掉了東西在吃晚餐的那間餐廳，急匆匆又出去了一趟。

最後甚至差點誤了出發去機場的時間。

“死人龔燁，怎麼連哄我一下都不會啊！”

她從回酒店又出門去再回酒店趕來機場，一路馬不停蹄，安檢、登機，直到氣喘吁吁坐下時，翻開手機發現，社交軟件里除了那些廢話連篇的群聊外，連一條她想看的信息都沒有收到。心情更加沮喪了。

“現在都十一點多了，或許他已經睡了呢？”David在一旁再次出言安撫。

但結果顯而易見，這種蹩腳的理由對於此時哀莫大於心死的熊若水來說是毫無成效的。她好似心中有一絲對這份感情的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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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藥的藥效太快。

龔燁的指尖尚在手機鍵盤上斟酌醞釀著向女友大人道歉的措辭，睏意卻不合時宜地襲來，眼皮打架的厲害，一晃神沒留意，便沉沉睡了過去。

被鬆開的手掌灑落在一旁女主人枕頭上的手機界面停留在了道歉小作文、人事部E-mail回復、兩條購物扣費信息的即時推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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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力下降身體不適好似也能影響夢境。

自談戀愛之後龔燁就不常做夢了。偶有也都很稀鬆平常或是夢見女友的甜蜜，除非是父親龔友有什麼頭暈腦熱令他睡眠質量變差外，噩夢基本不來造訪。

這次無意襲來的夢倒並非噩夢，只是把他和熊若水的相識、相知到相戀的那些重要細節都重新地切身去走過一遍。

那個十年前為了保住工作而出賣熊若水的龔燁，狡猾且惡劣。他當時也根本沒預料到，被他的陰險詭計陷害的眾多同事中，這個看穿她面目的女孩會是他後來一直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守護的人。

沒有人能百分百確定那些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與自己日後再無瓜葛。

而與熊若水的初識，龔燁給她留下的唯一印象是最不堪的“化成灰我都認識”。龔燁也自我反省“我知道我們有個並不美好的開始”。

在接龍的意外重遇，他以為對方十年前是自己上位的棋子，十年後也不過是再次看穿他而更加討厭他罷了，對他來說只要自己受益達成目的，這根本無傷大雅。

但龔燁千算萬算都算漏了一點意外：熊若水不再是當年涉世未深被人牽著鼻子走的小職員，她站上了與他有更多交集的位置，說來是無意，卻切實地在明裡暗裡針鋒相對的互動中逐漸地觸動他。並且在這之中出現了他每一盤完美棋局唯一不可控的變數— —行徑惡劣的壞小子對善良的女孩動了心。

這十來年，龔燁的生活大致內容都無異，他在職場一切的或陰險或圓滑都是為了自己的父親龔友。那些覬覦他才華和皮囊而接近他的女孩也不少，他雖油腔滑調，但打盡所有牌終究都從未動過真情，一心只為達到目的。單單只有熊若水打破了他的原則，被他藏進他唯一例外的柔軟里。

大抵龔燁自己都沒有預料到，他向來是極清楚自己需要和想要什麼的一個人，圓滑和聰明令他自信又傲氣，偏是在熊若水這裡智商餘額不足，頻頻栽跟頭。

甚至他對熊若水的偏愛也超過了他的認知。竟在熊若水被雷珍妮陷害時放下賤精本色，不惜“背叛”那麼多年來踩著別人而得到的，亮出手中最大王牌獨自扛下罪名去保護她。是償還十年前欠她的，更是像他心底自嘲“得到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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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玩笑一般，最頑劣性格保護著一份深諳世事還少有的善良。龔燁也因此得到“救贖”。

他深知喜歡熊若水的自己需要付出的將會比別人多更多，算是彌補過去他捉弄對方的惡劣行徑，更是用一份真心誠意去打動對方，扭轉“不美好開始”留下的重重阻礙。

再度歸來之際，頑劣仍是龔燁最大武器，但不再是為陷害他人上位，而是盡力清除熊若水身邊對他造成一切威脅的障礙。

即便如此，他心中也有矛盾。自己仍肩負幫父親“報仇”和“復興”的重任，再愛熊若水也好，還是難以將她擺上心中第一位。但他在盡力，盡力做這些的同時讓熊若水變成他心中無可取代的第一位。

他暗戀熊若水時，基本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他真的很喜歡她，偏偏只有她本人不願相信，這明面上愛與她各種吵架拌嘴，趕走那些想親近她的人的傢伙，分明是在阻斷她的桃花。

她對他心意知曉的太少了。但她至少感受到在自己有麻煩時對方總口是心非，擋在她之前。慢慢的，她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實際上，在龔燁不知道的時候，熊若水的心中早就對這個身高沒有一米八，體型瘦削又近視的，和她心中幻想的MR.Right相差甚遠的男人有了感覺。只要感覺對了，即使他與她標準的MR.Right相差十萬八千裡，也能確實成為她絕對名副其實的MR.K。

或許龔燁還應該感謝父母賜他的好皮囊，在熊若水這種外貌協會會員眼裡，堪堪是這條就已勝過“萬千財富”。

他有“自知之明”，亦了解熊若水本性。所以曹總向來不能對他造成威脅。甚至因此，他短暫地被臨時假扮成了“熊若水男友”。雖然相互作弄，但龔燁手下留情，且是最樂此不疲。

後來，二人在越來越曖昧中互知了真實的心意，認清了自己的感情。卻又两次三番出現意外，遲遲未能牽手成功。

不過熊若水的主動倒並非不是件好事，她勇敢地去捅破這層關係，仿佛那日的timing也是專為他倆而設的。沒有人從中阻撓，也沒有再出現需要及時處理的意外。不是別人偶像劇裡的浪漫橋段，無需全家人來鑒定龔燁是否能把熊若水放在No.1。

只要該場的主角二人都按時出席，一切剛好便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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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生理鐘將龔燁從夢中拉了出來。他耳朵更快反應，捕捉到窗外暴雨如瀑，還有近在咫尺不屬於自己的沉重呼吸聲。

眼前模糊視線里是女友皺著眉好似不快但可愛的睡相。他不敢大動作，保持這距離，只溫柔伸手撫上她的臉頰。

卻未料熊若水是淺眠，感受到頰上的手掌溫熱，雖清楚是睡在龔燁身邊，心中仍對他不聽自己話而忿忿不平，身體下意識地往後躲避，卻不知早已到了床沿邊緣，虧得龔燁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扯到懷中才避免了“長腳蟹墜崖事件”。

“你在幹嘛？”龔燁面無表情地裝作若無其事般，實際是在安撫著熊若水，緊緊摟著她任由她如何掙扎都不肯鬆開她，“那麼晚才回來還這麼折騰，你不累的嗎？”

“放手！我摔死都不用你管！”脾氣加上起床氣的熊若水是真的很暴躁，雙手抵著龔燁結實的胸膛，心想著‘這傢伙不是生病了嗎？怎麼這麼大力氣？’

雖然龔燁平日裡開玩笑時的求生欲極低，還時常不留情面地講真話“自殺”，但他也知道“女孩子說要就是不要，說不要就是要”的道理。在女友生氣的這種關頭，兩人之間出現的又不是涉及自己觀點立場這類大問題的，自然要先哄好再說了，“我就不放！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你的！”

是情話嗎？熊若水被這話講的一怔，嘴角不自覺偷偷揚了起來，又強行抿嘴抑制，不想讓龔燁發現自己那麼快就被攻陷了，“誰要和你一輩子啊！”她訕訕壓低聲音，腦袋偷偷闔上他的頸窩。

小動作出賣了女友此時轉變的態度，但龔燁沒有拆穿，溫柔順著她的髮。等到氣氛緩和了會兒，他乾渴的喉嚨裡才在熊若水耳邊堪堪吐出來一句柔軟的實話。

“我好想妳。”

“……想我你怎麼不乖乖聽我話？”熊若水本性還是易心軟，對男朋友更是，自己偶有無理取鬧對方總是包容，她也學會了去體諒。這時候這種話對她來說無疑是絕對的心臟狙擊。她仰起頭正想好好打量心中多日不見的掛念，龔燁卻正正垂下腦袋來，早有預謀般地吻上她。

繾綣而熱烈。

電話就總愛在這種不合時宜的時候響起。龔燁慌張地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陌生號碼令他迷惑的同時停下了動作，忙不迭接起來時反而神神秘秘地對著熊若水露出招牌式的笑臉，讓熊若水以為他又要幹什麼壞事。

“你去開門拿個東西。”

他眼神滿溢全是溺死人的溫柔，嘴角噙著燦爛的笑，揉了揉熊若水的腦袋。熊若水甚是疑惑，被他手掌拍了拍腰便乖乖去了。

穿著雨衣的快遞員站在門口，地上放著一個精緻的大盒子，上面碩大的logo是熊若水最愛的時尚品牌— —Channel。

簽收完單據的熊若水此時無疑是無比興奮的，她抱起盒子還未轉身，便跌進了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龔燁懷裡。

“你買給我的？”她不敢置信又難掩愉悅的心情。眼底亮晶晶的。

“我見這季出這一整套的袋子、裙子、口紅都挺襯你的，就買下來咯。本來想等過幾天你生日再給你，現在就當提前送啦。”龔燁一手摟著懷裡的人，一手接過她手裡的箱子，還故意使壞地假裝太重，手一沉掂了掂。

熊若水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在他耳邊笑出了聲，“你虧啊？”

“我虧不虧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

“我…我清楚什麼？”

轉手將東西從熊若水手裡抽走放到身後的沙發上。龔燁一把把手足無措的熊若水打橫抱了起來，送進臥室。

被龔燁整個人壓在床上的熊若水反抗著，雙手擋在臉上死守，“死賤精！你要幹嘛！不用去上班嗎？”

“我聽你話申請了Home office，昨晚已經批下來了。今天我有大把時間跟你‘解釋’清楚，順便讓你好好記住，我到底虧不虧！”

“死賤精！食焦連皮啦你！”

-Finally.

在市場部損兵折將的情況下，龔燁堅持帶病上班還提前完成了整個大項目。雖然實際上是他的私心為了做完手頭最大的工作，好請假陪出差回來後就要過生日的女友。他甚至已決心咬咬牙拿半個月工資給熊若水買最新出的限量版Channel大禮盒套裝。但他也確實把這份漂亮的成績交給了大龍生，所以在熊若水回來的前一天，正巧是接龍出糧日的這天，龔燁發現自己的工資竟然多出兩個percent。

而後來還有更令他意外的事— —他收到的那封來不及看的E-mail回復，實際上是大龍生免去了他申請的Home office，特此放了他一個帶薪假期，也算犒勞他讓他好好養病。

寵和愛在一段平等的感情中是相互的。

出差的熊若水自然也記掛著她的生病男友，日日苦口婆心地電聯加Message叮囑。當然，作為女人這類天生購物狂，她在逛街路過無數男裝店、音響店和鐘錶店自然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覺得合適的便會在心中念叨“龔燁穿這套一定很帥”、“這錶可以搭龔燁某套西裝”“這套HiFi是龔燁喜歡的那個牌子新出的”……

當她坐在高級餐廳裡吃著需要提前一個月預訂的這份套餐，等待著去洗手間的龔燁回來的時候，她的腦袋裡正後悔著有套她覺得十分適合龔燁的西裝因為她的太過猶豫不決導致最後沒有買下來。

所以她絲毫沒有察覺到，龔燁回來的方向並非是洗手間的方向。

接著吃飯的聊天內容也還是他們之間原來那種你來我往的風格。只是龔燁的語氣在漸漸地軟化柔和，開始循序漸進地帶往家庭方面。

分明，他之前還覺得必須把父親的願望實現後再成家。分明，是買回九肚山的宅子、工廠復興，之後才是熊若水。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偏偏是在熊若水嘮叨他的時候，偏偏是在熊若水生他氣的時候，他剎那改變主意了，他想把這個女人綁在自己身邊。因為他太害怕再次感受到失去了。

平時做什麼事情都能自信滿滿，都能靠機智和油嘴滑舌拿滿分。卻在這種時候，龔燁反而像個青澀少年初次表白自己的心動嘉賓時那種笨拙又慌亂的模樣。也像熊若水向他敞開心扉表白那天，忐忑不安。

“嗯…熊若水。”他很少這樣稱呼她，於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嗯？”

“或許現在應該叫你Mary或者是熊小姐……”他突然起身單膝跪在她面前，在她眼前展開的手心裡盛著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其實從一開始和你在一起，我是沒有做好要和你結婚的準備。可能因為我家的原因，讓我避而不談，不敢相信婚姻。我怕我會重蹈我爸的覆轍。上次我出差你幫我照顧我爸那件事，令我對你有了不一樣的認識，我也認識到自己對你的信任，讓我想結婚，而且是和你結婚。

“這次你去大陸出差，我不聽你話硬要回公司上班，你和我生氣，我才發現我最怕的根本不是婚姻，而是你離開我。所以我想和你結婚，把你留在身邊。”見熊若水一時說不出話來，眼中濕漉漉的，龔燁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個小盒子，裡面是一枚有著一扇中間鑲有鑽石的翅膀的戒指。

他問她：“Will you marry me?”

按照標準劇情，此時周圍的食客應該開始起哄。但龔燁不希望利用壓力迫使熊若水答應他，於是他一早和侍應打好了招呼。此刻，他只需要屏住呼吸真誠地看著熊若水，等待她的答復。 

求婚來的驚喜，是熊若水夢寐以求的。但龔燁的心裡話也是她著實沒有想到的。她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龔燁曾經對婚姻這麼沒有信心，而自己愛屋及烏的真心舉動，卻意外地打動了他。

沒有來自陌生人的目光和語言逼迫的壓力，她在龔燁為她設計好的舒適狀態下只需要做好她心中的回答。

“三個字。”她學會了龔燁的套路。

“你要考慮清楚了。如果你覺得太快，我樂意繼續等你。”

“我願意！”

聽見肯定的答復，龔燁眼角眉梢滿是掩蓋不住的喜悅，迫不及待為她戴上戒指。而那隻套牢她的手的腕上帶著的新表正是她冒著誤機風險為他買的禮物。

時針的設計恰巧是一扇與戒指對稱的、帶著幾顆小鑽石的翅膀。

End.